*短打

*第一人称齐齐

*幼年

start：

我扯了扯爸爸的衣服。

“爸——我想吃栗子——”

爸爸顺着我手指的发现看去，炒栗子的香气从黑色的大锅里冒出，老汉弯曲着背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。

“老张带儿子出来玩啊，来来来，尝尝我刚炒的栗子！”

我踮着脚尖，从爸爸手里拿了一个，拨开栗子厚厚的壳，一口咬下去。

好甜，沙沙的口感弥漫，像是吃了一口压缩后的黄澄澄的鱼籽——好叭我没吃过鱼籽。

我亮着眼睛看向爸爸，爸爸揉揉我的头，从口袋里掏出揉的邹巴巴的钱。

一袋热腾腾的栗子到了我的手中。

我捧着栗子，跟着爸爸往前走，那有一个楼梯，我想，我们应该要上那个楼梯。

我猜对了。

我们走了很久很久，好像，好像从窗户往下看，就再看不到卖糖炒栗子的老汉的佝偻的背。

爸爸带我敲了门。

这户人家真大，我看着比自家大了许多的房子想，门口还有一个滑滑梯。

他们家应该是有小孩的吧，希望不要太烦人。

也不要抢我的糖炒栗子，我不会给的，哼。

我被安置到了一个小房间，白白的床单，小小的拖鞋，是个小孩的房间。

爸爸告诉我，不可以乱跑，我就乖乖的坐在床上，两条腿不停的晃动。

栗子真甜，我又拨了一个，一口塞进嘴里，脸颊被栗子撑的鼓起。

一只白白嫩嫩的手闯进我的视线，他把手放到我的旁边，轻轻一撑，和我一起坐着。

这是个小天使，肉嘟嘟的脸颊干干净净，没有幼儿园小孩脏兮兮的鼻涕，没有小学的“大孩子”到处乱跑的灰印。

细碎的黑发贴在他的额头，略略长了些，留下两个小揪揪。

我盯着他看了好久，他盯着我的糖炒栗子看了好久。

“你看什么，我可不会给你我的——”

他背过身，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，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一个念头——他伤心了。

糖炒栗子不怎么热了，我最后看了它一眼，把剩下的栗子拨开，灿黄的果肉圆滚滚的，再过不久，应该就会滚进小孩的肚子里。

我把剥好的栗子递给他。

小孩微微上扬的眼角迅速褪红，亮晶晶的，从喉口挤出甜腻的谢谢哥哥。

有多甜呢？

大概有十包栗子那么甜——好叭，我还没吃过十包栗子。

小孩鼓鼓的脸颊像邻居家的仓鼠，我这么想着，噗嗤笑了出来。

“锅锅里笑瞬磨？”（哥哥你笑什么？）

我蹦下床，半蹲，伸手戳戳他的脸颊，然后被小孩涨红的脸逗笑。

“你叫什么哇？”

“南南，哥哥里嘞？”他咽下最后一口栗子，口齿不清的说。

哦，我想我听清了。

比起南南，我可能 更喜欢叫他囡囡吧。

“小齐。”爸爸来叫我了。

“爸爸，能不能让我....”/“小齐，你现在这里住几天，爸爸回老家一趟。”

漂亮囡囡眨了眨眼，嘴里嘟囔着：“齐齐哥哥要抢走我的妈妈（隔壁小孩夏铁铁说的），但是齐齐哥哥给了我栗子....”

我看见囡囡跑过来，抱着我的腰，小脸热腾腾的，嘴里散着栗子的香味。

“齐齐哥哥和我结婚就不会抢走我的妈妈还可以给我栗子啦！”